浅谈跑步、工作与生活

发布时间:2019-10-21 23:35:35   来源:自考网
【本篇专注于文字吧,较少图片,但相信应该还是有人耐心读完】
每次酣畅淋漓的跑步后,我都有这种感觉,假如那天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天,我将没有遗憾地离开这个世界。
跑步的感觉,奇妙而完整。奇妙得如同进入了宫崎骏创造的幻想世界,或是麻枝准谱写的爱与美的乐章;又完整得让我有足够的时间聆听内心与自然,感受万事万物不经意间带给我的启示与灵感,迷茫,然后恍然。
我很喜欢“运动世界校园”这个行动,通过让低年级的本科生每周跑步打卡来锻炼身心,并作为体育成绩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这个出发点是极好的,我甚至觉得,可以推广到所有年级。只是我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能真正理解这个活动背后的意义。一部分同学把它当作是“第一课堂”之余的放松,一部分同学把它当作是锻炼身体的契机,大多数同学则只是垂涎于体育成绩加成而已……这些想法似乎都无可非议。
曾几何时,我也在为了成绩拼了命地努力,顺利地考上了东北大学,并跟风选择了当时口碑最好的自动化类专业。上了大学,经过了一小段时间的松散期,我又继续开启了 “学霸”模式,每天泡在自习室里直到闭馆。

我最不怕的就是考试,特别是大学的考试,因为真的很简单。只要稍微认真听一听,用不上老师总结和 “划重点”,我也几乎知道都有哪些题目了。接下来,只要把印象中老师的讲述过程落实在试卷上,就不会被扣分了。所谓比较难的题目,也无非就是知识点的跨越性叠加,不过也好搞,大致分一分,按步骤来写基本就能拿下。很多老师纠结于不能轻易给学生满分这件事情,所以,几门我自认为没什么问题的课程都是99分和98分,不过也有一门课是满分。
沉迷于好成绩带来的成就感与征服感,我每天都认真听讲,考前把我认为会考的东西认真复习,然后再次取得不错的成绩,自以为深深地陷入了这样一个良性循环里。就这样,我顺其自然地拿到了保研名额,来自四面八方的神秘力量又让我“稀里糊涂”选择了直接攻读本校的博士学位。
确定保研,没有什么课,也无需到处投简历,这或许是我为数不多的清闲时光,也是至今让我回味无穷的时光。或许直到真正闲下来了,人才有余力去做些不同的事,就像孩子们的游戏一样,而这些游戏的体验可能会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的一生。
跑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短短一个月的时间,3公里、5公里、直到10公里。很多人问我,为什么突然间对跑步这么痴迷?我忘记当时是怎么敷衍过去了的,我不太懂,又谈何给其他人讲懂?如果硬要说出一二,那可能是从跑步中,我看到了自己被掩藏起来的另一面吧。
我是家里的骄傲,是从小被夸到大的“乖孩子”,是同学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我让同期的很多古灵精怪的孩子们成长在我的阴影中,可真的是不好意思了。不过,为了维持“好孩子”的人设,我也牺牲了很多东西。我很少出去玩,也很少有人来找我玩,每天放学回来,第一时间认真完成作业、复习功课,无论作业如何多和繁杂,我总能完成得很好又工整。我很听话,听话到连老师都会找我约谈,跟我说作业太多的话可以选择性完成,不必每项都非常认真。我的“叛逆期”过得十分温顺,并没有像很多孩子一样,和父母、老师吵得不可开交,我也不理解能有什么可吵的。但是,那些孩子们似乎是很理解我呢,我大概只是一个没有主见的孩子,像一张白纸,而我没有画笔,只能被家长和老师,被身边的一切染上不同的颜色,被染成什么样,就表现出什么样,然后凭借自己的努力把它们展现到极致。或许,我真的该庆幸,我幼年没有被恐怖分子拐跑,否则现在世界大概毁灭了吧。幼年时,我是家人和老师眼中的“乖孩子”;读书时,我是别人眼中的“学霸”。
跑步就像一块橡皮,把其他人附加给我的色彩全部擦除,让我重新回到了一张白纸的状态。晚上在校园里跑步的时候,“乖孩子”已经听妈妈的话,乖乖睡去了;“学霸”应该还在图书馆或自习室像之前的我一样努力学习,不到闭馆誓不罢休。这个时候在体育场奔跑的我,既不是“乖孩子”,也不是“学霸”,这种放空的感觉,这种无所顾忌的感觉,让我心潮澎湃,如释重负。此时此刻,我是一张白纸,简单而纯粹。
反倒是,第一个十公里完成的时候,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居然真的跑完了。这个瘦削的矮子,长着一拳就会被打得头破血流的脸,陌生人面前唯唯诺诺、躲躲闪闪的双眼。这个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与竞技运动有任何瓜葛的人,居然真的跑完了十公里。我觉得,我一定能做得更好,我的潜力还有很大的空间可以挖掘,在那里,我的激情、我的创造力、我的智慧、我的专注可以帮助我做好任何想做的事情。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内心的声音,它对我说,打开这个盒子,里面有各种颜色的画笔,用它们将你手中的白纸涂上想要的色彩!
某一天,我重新回到了那间熟悉的自习室,那个让我有归属感的地方,不过我可不是来学习的,只是尝试些不同的事,之前想做却不敢做,或是没时间做的事。比如,向心仪已久的女孩告白,没有办法见面,就把想说的话编辑发给她,大概只比这篇文章字数少一点吧。大四了,我们都处在一个迷茫而纠结的时候,她也因此没有接受。经过一小段时间的沉寂,两个理智的人互相理解了彼此,居然还能一起聊到很久。我和她说,“尽管我取得了一次一等奖学金、三次二等奖学金、两次国家励志奖学金和一次国家助学金,以及一堆顺其自然的荣誉称号,然而,到现在为止,和你告白是我做过的最酷的事!”。(当然,她只回答了“然而”之前的话,还说我这是在秀,哈哈……)如今,她已经找到了不错的工作,在一个没有我的城市努力着,希望现在的她已经不再迷茫。
那之后跟东大的跑友讨论过各自跑马拉松的初衷,还真有人跑马是为了治愈“情伤”,那么我这能不能算呢?姑且算是一点吧,因为真的是在那不久才决定要继续挑战更远的距离。我喜欢长跑的感觉,虽然不好描述那是怎样的感觉;我也喜欢永远跑在路上的自己,虽然不知道最终会变成怎样的自己。我只是知道,跑步,可以让我变得更好,只要用心锤炼、用心品味,身体和灵魂终将到达更高更远的地方,那里有现在的我看不到的风景。
我没有像很多保研的同学一样,争先恐后地进入未来的实验室工作和学习,他们没有错,而且这样做很聪明,但是现在的我对自己的内心异常敏感,在我还没有学会怎么画自己的画之前,我认为盲目去画只是在浪费时间,我不想让自己处于这种危险的状态。我继续寻找着,慢吞吞地寻找着,被动地等待着灵感的到来。我不敢轻举妄动,我越是着急,它越会渐行渐远,夺走我的画笔,把我变回曾经的“学霸”,曾经的“乖孩子”,任人在我的纸上乱写乱画。
我自学能力极强,并且还在不断自我完善和发展,除了书本知识以外,我学会了吉他弹唱独奏,一点点口琴,了解简单的乐理,并懂得了如何跑步。然而,直到现在,我对画画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无论画什么,我的脑袋里似乎都只有三角形、矩形、五角星、圆等这些基本“素材”,山水啊、花鸟啊、人脸啊这些东西对我来说过于复杂,我无法下笔。硬让我画,我也只能临摹,而且我似乎很不擅长临摹,每次照搬书本(甚至印着画)画出的画都被同学取笑。所以,不如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画,注入自己的灵魂!可是,我的“灵魂”是什么,我想画出怎样的一幅画呢?我却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即使夺回了画笔,我也依然迷茫。
听语文老师说,“写作文,思考的时间比真正落笔的时间其实要长很多的。”我比较同意。因为我就是这样,我显然不属于文如泉涌的大师,下笔之前我总要反复地想,这或许也和我优柔寡断的性格有关。如果老师周末留了一篇作文的话,那我可能得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恨不得在外面贴上“请勿打扰”的标签,然后一天就不用干别的了。更可悲的是,我似乎还沉浸其中,享受这种一个人创作、无人来扰的孤独感,偶尔灵光一现,也能写出让自己欣然的段落,但是大部分时间我都还是在沉思的,在突然闯进来的人看来,我只是个一直在发呆的怪人吧。作文如此,不知绘画是否也是一样,也不知科研是否也是一样。
所以,大四的上学期,在很多人老早进入实验室“预热”时,我依然百无聊赖的活着。大四的课少得可怜,没有了成绩的压力,课堂也变得懈怠了好多。车水马龙的都市,全都是匆匆赶路与被赶路的行人,实在不容易找到能让我静静思考的地方。世界不会围绕我一个人转,我不可能像写作文一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在没有外人打扰的情况下潜心思考,我只得另觅出路。这个时候,奔跑的河边小道成为了不错的思考场所,这段最为清闲的时光,跑步成了我的一大精神支柱。我奔跑着、思考着、寻找着,每次奔跑之后都有如获新生的感觉,但是,问题的答案却始终难以寻找得到。
直到有一天,我认识了一群和我很像的人,一群20岁到60岁的孩子沿着滨水路一起快乐地跑步,“跑团”的概念第一次在我的世界里建立起来了。他们带我完成了我的第一个半程马拉松,并向我普及马拉松比赛、装备、拉伸等宝贵的知识,于是,新世界的大门敞开了。和他们一起愉快地跑着,我又一次想起了童年时代,那个很少出去玩,也很少有人找我玩的时代。原来,跟一群有趣的人在一起玩的感觉是这么美好。不过,第一个半程马拉松可不是那么好过的,13公里后就跑跑走走,最终接近两个半小时才算跑完。我从此也被上了一课,光是靠着平时跑步的感觉,是无法完成马拉松的,还需要科学的方法和长期的坚持。
那之后的几个月,跑步几乎成了我的主业,除了一周两次课外,我不是在训练,就是在准备训练的路上。我不再满足于 10公里的日常训练,而是渐渐地拉长到12公里、15公里,终于,半程马拉松也算不得什么挑战了。这三个月来,我瘦了将近10公斤,身体重新回到了比较轻盈的状态。
除了训练之外,这段时间我也开始阅读跑步相关的书籍,其中第一本就是GeorgeSheehan博士的《Running&Being(跑步与存在,跑步圣经)》,我利用几个月的闲暇时间读完了一遍。这本书,我想应该会让以提高跑步水平为目的的初跑者感到讶异,他们便会疑问,这哪里是写跑步?然而,如果静下心来仔细品读,并身体力行,就会发现并领会老先生的深意:通过跑步,更广泛地说,通过适合自己的运动,让我们掌控自己的生活节奏,发掘自己全部的潜力,寻找并最终寻获真我,成为自己一直期待成为的那个人!这本书,让近期以来一直有些迷茫的我找到了心灵的归宿,更让我透过跑步,开启了发现与自我发现之旅。
“你必须先寻找自己是谁,而且这件事至死方休。这个过程会随着你运用身体的程度和你在游戏中投入程度的加强而逐渐明朗。你要学习自我尊重、自我接纳。要知道,你可以成为英雄。”(GeorgeSheehan)
因为着急去看电影的关系,在大学最后一门考试课中,我提前四十分钟交卷,最终考了87分,为数不多的90分以下的考试课,我彻底卸下了“学霸”的包袱,转而追寻更宝贵的东西。我不看电视剧,也很少看电影,很多人喜欢的科幻、动作片什么的我也没什么兴趣,可唯独无法抗拒宫崎骏、新海诚的作品,充满了奇幻、爱与温暖,每部都是不可多得的经典。跑步之前,弹琴是我的“游戏”,我弹过许多相应的主题曲目,并身陷其中。四年的光阴,指尖的茧起了又落,落了又起,就像花儿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沉默寡言的我在在音乐世界中找到了内心的归宿,我喜欢音乐世界中的宁静平和,躲进音乐世界里,时间为我停下了脚步。
我的精力有限,要实现Sheehan先生所说的“加强在游戏中的投入”,我必然会放弃一切东西。我依然喜欢音乐,依然喜欢宫崎骏和新海诚的幻想世界,但是这几年来,我主要的游戏角色是“跑者”。
2017年2月,在科学训练半年后,我完成了首个全程马拉松,用时4小时07分。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当时也写了一篇不成熟的长文来回首我的“跑者生涯”。随着跑步的进行,我的身体一直保持着鼎盛状态。但是这并不是我最关心的,我更加关心两点:第一,我的潜力和我的极限,按照Sheehan先生的话说“我应该达到的层次,我原始的自豪感”;第二,那个让我一直迷茫的问题,我究竟该去往何处,我想画出怎样的一幅画,我画中的“灵魂”是什么。Sheehan先生的书让我可以相信,通过跑步,通过身体力行,我终究可以寻找到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哪怕可能会倾尽一生的时间,但是如果可能的话,我真的希望这一天早些到来。
相比起来,第一个问题倒显得容易得多,可即使这样,训练的辛苦性也还是让人感到不寒而栗。锻炼是轻松的,但训练是漫长而艰苦的,尤其是对于每天还有例行工作的大众跑者来说,即使寒冬腊月,也大都需要凌晨四点起床,顶着零下 20度的天气黑练,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在其他人刚醒的时候,他们已经完成了一次30公里的长距离。当然,跑步需要一些天赋,但是马拉松训练还是努力更加重要,毕竟,大多数人的努力还远远没有达到需要拼天赋的时候,他们还远远没有达到自己的极限。
“相比于由先天的肌肉性质决定的短跑能力,长跑更注重每天的积累,距离越长,才能与努力的天平越会倾向努力那一边。”《强风吹拂》中的这句话让包括我在内的马拉松跑者深受鼓舞。
我没有什么跑步天赋,作为相对年轻的业余跑者(1995年),相比于其他相同年龄段的精英来说,我的速度能力并没有特别的出众,甚至可以说完全不及。高中的时候,也参加过800米和1500米比赛,前者倒数第一,后者倒数第二。我的耐力也很一般,大一的时候参加过5000米比赛的学院选拔,我也是被远远地甩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勉强跑完。我的速度和耐力,在初期的时候,都只能算是大众一般水平。
高中的时候,望着体育生们一个个扬长而去,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潇洒地冲线,内心好生羡慕,我甚至幻想着,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够这样飞速地奔跑该多好。不过,每次体育课的时候,看到他们在操场上一圈一圈地跑着,面色狰狞,看似十分痛苦和艰难的样子,这个念头就退缩了。我还是做个安静的“学霸”吧,第一,自己天赋不足;第二,没有时间且训练太苦太累。
然而,一场全程马拉松把这些彻底打破了,我觉得,曾经内心的渴望终究会变成现实,只要再努力一些,再勇敢一些,再坚强一些!
凭借艰苦的节奏跑训练,又经过一年的时间,我的10公里成绩由50分钟、48分钟、46分钟、45分钟,一路提升至42分钟,之后陷入了第一个瓶颈。我一方面转战有氧跑和长距离耐力训练,另一方面偶尔采取间歇跑训练反复刺激,又经过了一年的时间,10公里成绩终于突破40分钟。第三年,我的全程马拉松突破3小时大关(2019.05.12大连马拉松2:59:13),10公里保持着接近37分钟的状态。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进步,坚持不懈的训练让我从一个小白进阶到了业余精英的门槛。
这种不断突破自我的感觉让人上瘾,我还想要追寻更高的层次,我一定可以做得到!但是我明白,这将越来越难。今年六月份,我被《汉森马拉松训练法》丰富、科学而规律的课表深深吸引。于是,我从六月初开始进行了为期 18周的“魔鬼训练”,这四个月来,我保持着接近400公里的月跑量,每周按计划穿插着有氧跑、速度/力量跑、节奏跑和长距离跑训练,无论跑量还是强度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然而我的身体居然能够逐渐适应了。10月13日的日照马拉松,我以2小时53分的成绩再次刷新了自己的记录。
自从“锻炼”变成了“训练”,健康就已不再是跑者最关心的问题了,甚至有些时候,为了突破自己的极限,他们在冒着健康受损的风险。没有任何一位跑者是一帆风顺的,当然,我也不例外。
在训练的任何一个阶段,我都遭遇过不同程度的伤病、疾病和挫折,曾经我感到很痛苦,但是如果没有这些,我不可能变得像今天这样强大。
现在,我看似比同龄人更加稳重,这可能是因为跑步初期,我的“莽撞”曾让我付出惨重的代价。 2016年12月,气温零下21度,空气质量也不太好,然而不知当时怎么想的,迫不及待地想尝试我的第一次LSD训练。我没有任何经验,甚至都不知道带水和干粮,独自一人出发了,大约22公里后就已经精疲力竭,又渴又饿又冷的感觉让人绝望,拖着僵硬的身体走了7公里狼狈地回去了。外层衣服结冰了,过了很久才能脱下来;耳罩结冰了,差点粘在耳朵上拿不下来;就连出汗的头发也结冰了……我十分沮丧但又无能为力,默默地承受着这一次的溃败。(获得经验:长距离训练是需要补给的,至少要带水和饮料,特别是对于初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跑完的跑友;而且,如果可能,最好找个有经验的跑友来带。)
2017年5月,在一次长距离团练中,太阳烤得我越跑越难受,甚至出现头晕的症状,双脚无力,不能再跑。好在身边有队友照顾,把我带到树荫下休息,头上浇水为我降温,才得以缓解。(获得经验:夏天跑步,遮阳帽还是必要的,特别是对于身体不耐热的跑者。)
训练就是不断积累经验的过程,可能会不断经受挫折和苦痛,从而获得宝贵的经验。对于我来说,一些比赛必备装备(遮阳帽、头带、凡士林、创可贴、能量胶、盐丸等)的作用,我都是经过了血与泪的教训才切身体会到的。这些经验帮助我完成一场又一场马拉松比赛。然而,马拉松仍然需要敬畏,即便做了最充分的准备,意外情况也有可能到来。
2017年8月,在哈尔滨马拉松上,我跑出了3小时27分的成绩,首次打破330门槛。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35公里后右腿膝盖外侧剧烈疼痛,只能勉强慢跑完赛。PB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右腿最终确定是髂胫束综合症,注定是个磨人的伤病。我尝试了各种恢复的办法:休息、泡沫轴按摩、拉伸、臀部力量训练,但还是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才彻底康复。三个月没怎么跑步,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才能恢复到原有水平,然而,从此以后,髂胫束就再也没有犯过,大概是伤病恢复后机能增强了吧,希望如此。(获得经验:髂胫束的恢复方法)
2018年整年,无论训练还是比赛都比较坎坷,被我称为“黑色的一年”。
当年,我只参加了5月的秦皇岛马拉松,炎热的天气再度让我崩溃,最终的成绩大失所望。我认识到了训练的系统性不足的问题,于是制定了一份十分周密的训练方案,并在7月份身体状态达到了最佳。然而,傍晚回寝室的时候,我一不留神被路边摞起的地板砖割伤了膝盖,血流如注,场面十分“惊悚”,由于伤口很深,需要缝合治疗,我被迫修养了20天,训练计划彻底泡汤,下半年比赛PB无望。(获得经验:到达一定程度时,再想要进阶需要长期系统的训练;保护自己的腿,这种本可以避免的外伤……)
9月份,我挑战了人生中首个100公里,酒泉戈壁超级马拉松,最终于63公里处双腿抽筋退赛。11月份,我在河边自测全马,3小时07分,首次跑进了310,又是一个里程碑时刻。成功的喜悦依然没有持续多久,我被感冒发烧打倒,感冒断断续续了一个月多之久,并因为休息不当和治疗不及时发展成为了肺炎,我因此住院了10天,于是又将近两个月没有好好训练。(获得经验:百公里更加需要敬畏;不要“得意忘形”,随时注意身边大大小小的隐患,身体不适时要及时休息。)
不得不说,这几次印象比较深刻的挫折与失败的经历适时地让我做出调整,让我可以以平和的心态面对每一次成功与失败。 2019年大连马拉松成功破三,无伤PB后,一切都释然了,我的耐力和速度都保持在一个相对高的水平。我依然在极限的边缘小心试探,并且准备好接受未来可能会出现的任何困难。“如果你想把自己的潜能释放到极致,那就要随时恭候失败的降临;如果你在比赛中寻求自己能力的极限,那几乎不可避免地要走向终点。”Sheehan先生如是说,而我也做好了觉悟。我想,我早已经找到了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懂得了如何发掘自己的潜力、探索自己的极限,无论是在跑步,还是在任何能点燃我热情的事物。
缠着厚厚的绷带,只能小心翼翼地行走,不能跑步,生活一下少了些什么,望着被我撕下的已经作废的训练日程,我暗自发呆。然而,似乎是命运的安排,在缠上绷带的第二天,我就看到了“酒泉戈壁超级马拉松”这个推送,戈壁和沙漠,是众生眼中的不毛之地,然而却是旅行者和朝圣者的天堂,这里有我想要的宁静与自由,这里是比河边更适合的修炼场所。
我的希望被重新点燃了,20天后,膝伤彻底恢复,我终于可以再度奔跑,我一鼓作气报了100公里,并在之后的一个多月开始了耐力训练。七八月份的沈阳还是热辣十足的,即便如此,为了增加完赛的希望,我还是坚持每周进行一次超长距离训练。五周的时间,我跑了两个50+,两个40+,一个35+。那段时间很辛苦但很充实,记得有一次50公里训练结束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想吃点东西但大多数店都关门了,借着昏黄的头灯,我最终找到了一家串店,但是由于太晚了,只剩下了炒饭。于是,我就着两袋乌江榨菜,吃下了满满两大碗炒饭,店主是东大的老师,看起来还是蛮有生活的,我们还聊了一会儿……
然而,比赛的结局不能说好,100公里的戈壁赛道哪有那么容易,事实上,在完成第一圈以后我就精疲力竭了,进行到63公里时双腿抽筋,已经无法继续奔跑,和路上偶遇的四十多岁的大哥一起走了几公里,到下一个补给点一起退赛。我也伤心郁闷了很久,我从东北飞到西北,辗转于沈阳、兰州、酒泉、张掖和银川,三千多公里的旅途,花费几千元,最终换来的却是一次彻彻底底的失败。百公里是艰苦的,戈壁、荒漠、沙丘是艰苦的,不够强韧的身体和灵魂终究无法完成这样的比赛。
这段经历始终让我无法忘怀,离开酒泉,重新回到车水马龙的都市,一切恢复了日常,失败的阴霾也早已成了过眼云烟。然而戈壁、荒漠与沙丘,赛道上打过照面、并肩作战的兄弟们,甚至是比赛前后吃过的某种至今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鱼,个中记忆在我的心中挥之不去。“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梦里我是一个随心而动的旅行者,我来到了一片荒凉而又美丽的地方,遇见了一群陌生而又熟悉的朋友,经历了一场激动而又残酷的游戏……梦醒了,心力交瘁,但回味无穷。既然醒了,就继续投入到紧张的学习和工作中去吧。等到坚守到可以继续做梦的时候,我希望,还能再次回到那熟悉的远方。”带着从戈壁上捡回来的几块石子,在返程的机场,我默默地敲下这段话。
……
12月,在我记事以来,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住院,我从一个病人的视角重新审视了自己和这个世界。这十天,让我被迫从前段时间的忙碌中跳脱出来。刚开始时,我还有些焦虑,因为我的进度已经远远慢于预期了,我尽力地往前赶,却忘记了倾听自己身体的反馈,并且错误地估计了病情,犯下了一个重大的错误,最终也受到了惩罚。
这几天来,我被限制出行,除了吃药、打点滴、量体温,还有吃饭外,余下的时间基本都是躺在病床上,即使不在门外贴上“请勿打扰”的标签,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这种感觉恰恰和当初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写作文一样,可如今,我明明是被限制的那一方,甚至说被“软禁”也无妨,可是我却感觉到另一种自由,发自内心的自由。这种感觉,和跑在河边的滨水小路,穿越戈壁、荒漠、沙丘和丛林带给我的感觉没有什么不同。
渐渐地,我从处心积虑地思考着课题该朝哪个方向进行,到暂时性地放下,转而思考困扰我的另一个问题的答案。躺在床上,意识渐渐模糊……回过神来,我在教学楼里闲逛,楼梯口的某个教室里放着我之前很喜欢的歌曲,里面的孩子们在安静地听着,音乐播放完了,老师问了一句,大概是“这首歌曲怎么样?”台下一片掌声和欢呼声,孩子们笑得天真烂漫,课堂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那是几年前,早在我还不知道如何做科研、写论文的时候,就听过的一首歌。在我几乎忘记了这些美好记忆,只剩下失意的痛苦和病痛折磨的时候,它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每一个音符都是如此清晰悦耳。在我只知道风雨兼程、埋头向前的时候,我忘记了多少曾经的美好与感动,又错过了多少身边的美丽风景!我明白了,有时候需要走走停停,不要急着赶路,要感受路。在那一刻,我告诉自己,出院以后一定要珍惜生活,不要再次丢失曾经拥有的美好……这是近半年来做过的最美的梦。
“你做的一些事可能没有目的,但这些事情能够给你安全感和自我认同感,并且让人感觉到人生的完整。你会在某些时候感觉和周遭世界或者其缔造者融为一体,当你有了这种感觉时,就围绕它来构建你的生活吧。”(GeorgeSheehan)
我依然没有找到第二个问题的完整答案,但是似乎能够找到一些线索了。这些线索源自于七百多小时的自我冥想中,在八千多公里的跑步中,在体育场、河边小道、一座座山、一条条河、甚至戈壁和沙漠的旅程中……
通过自我发现与实践,我懂得了我是怎样的一个人,而且认识得越来越具体,下面附上自我评测及内心OS:
第一,社会学上的内向者。但只对陌生人不善言辞(云交流就可以了,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只对不感兴趣的人不苟言笑(其实是根本不想理,但碍于面子不得不在那杵着),只不与蛮横不讲理或搞霸权主义的人争辩(和他争辩我占不到任何便宜,也没用,自己知道他在胡说八道就行了),最轻松自在的时候是一个人的时候;
第二,极其善于独立思考,不喜欢盲目参加群体讨论,即使不得不,也必须给我足够的时间事先想好,否则对我来说只是浪费时间(乱糟糟的一片,你一言我一语,不着边际的讨论,我根本无法冷静思考,为啥不大家都各自想好,会上轮流发表意见,然后大家提问和讨论?);
第三,相比于大众口味,更喜欢让我有沉浸感的东西,无论这个东西别人看起来多么奇怪。但是如果有人在我枪口的边缘疯狂试探,比如问我在做啥,甚至问起为啥做这件事,我,我尽可能会敷衍得明明白白,让你接受,接受不了我也没办法(我不觉得做所有事情都一定要有什么目的,亦或者一定要有什么结果,当我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并乐在其中,就是最大的意义,也是最好的结果。);
第四,并不总是如同看上去的那么“不食人间烟火”,做起事来也不总是如同看上去的那么“不愠不火”。即使很多时候我真的如此,那也是因为我无法从中获得乐趣,甚至有些厌烦。但是,如果捡到有趣的人,我会带着他一起疯,说到他神烦而不让他走;如果遇到有趣的事,我会沉浸其中,忘乎自我地去做,竭尽所能地做到自己的最好,并且我一定能做到最好!
这是我现阶段对自己的认识,并且经过了实践的检验证明了我确实是这样一个人。
高中及以前,我没有太多类似的记忆了,可能那个时候都是在学习基础知识,我并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现在看来这确实是件比较遗憾的事情。不过上了大学起,我开始发现了自己的喜好和偏见,甚至开始了解自己做事情的方式。大一开始学习吉他,几个月入门后开始简单的弹唱、独奏,最后变成以独奏为主,弹自己喜欢的曲子。我依然记得,第一首歌曲,“ Fmaj7--Em--Dm7--Cmaj7”这四个简单和弦的连接,我从晚上八点一直弹到十二点,寝室十一点断电,什么也看不见,然而我依然可以顺畅转换,所谓的手指记忆形成了……这是记忆中第一次沉浸于做一件事,并且发自内心地感觉到快乐。
每天练琴的那一个小时,心无旁骛,我躲进了自己的音乐世界里。之后的两三年,我每年都支出一部分奖学金用于购置音乐设备,第一年购置了第一把单板吉他,第二年是监听耳机、声卡和电容麦,第三年是音响、拾音器和 Mini键盘,我骄傲地说,“我的音乐工作室正式成立!”音乐世界充满了爱与希望,没有现实世界中的烦乱与喧嚣,每天弹琴,让我始终保持着积极的态度和一颗赤子之心。
渐渐地,我不再满足于仅仅在自己的世界中找到这种平静与安宁,我要把它移植到学习中去。
我不擅长计算机,更对程序语言一点办法没有(就像对画画一点办法没有一样),尽管我的几门相关的课程都是97分左右,但我还是觉得自己差远了。高老师的单片机课程生动有趣,特别是每节课的课间都会准备一些相关的科技前沿视频资料来激发我们的学习兴趣和热情,“后勤机器人”、“治疗机器人”等现代人工智能的产物看得大家目瞪口呆。我在一些人的眼中看到了清澈透亮的光芒,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兴致勃勃,也蓄势待发,准备自己搞些东西出来……可我的眼里什么也没有,那个时候,我更关心考试要考什么。但为了让我的学习生活不再那么枯燥,我决定把音乐融入其中,基于此,我分别用C语言、MATLAB和Labview三种方式实现了简单的电子琴,分别对应两个课程设计,和一次课程作业,过程比较艰辛,结果还算不错。
类似地,在金工实习(数控铣床部分)的过程中,偏偏又要用到令我头大的编程,好在老师给了自选内容作为课后作业:在 10*10的板子上,用G代码编程,画出自选图案,并在下节课上机操作。我当时恰好有个想法,有一个动漫人物想给刻画出来,就这么办吧。我起初尝试了把人物画在纸上,但是没过多久就果断放弃了,真的是两笔就现原形。当“编程”撞见“画画”,对我来说那是真的可怕,我的预处理如下:电脑截图—按比例缩放到指定尺寸—打印图片。好了,接下来才是我的工作,我先是把它描摹出来,然后标出关键点,剩下来的工作就比较简单了,所谓一张完整的图画,也无非就是点与点之间的复杂连接,“似乎”很快就能完成。我发现很多连接都是圆弧连接,那么确定起/终点坐标后,只要找到圆心,并量出半径,这段连接的代码就出来了;直线连接就更简单了,只需要两点坐标就可以了。接下来,只要有个台灯,并准备好圆规、刻度尺和纸笔就可以了,八个小时后,我在凌晨四点完成了全部剩余的工作……由于代码量过于庞大,我又调试了三天才最终完成。看见板子上刻画出的图案,我心满意足,我知道,这部分肯定会得到很高很高的分数,但是还是这八个小时为喜欢的东西全身心投入的过程更让我欣喜,结果碰巧不错就是喜上加喜!
我最讨厌编程语言,也最不擅长画画,但是当它们被注入我的“灵魂”时,我依然体验到了一种“沉浸感”。所以,跑步之后,我在一门基本没听过的创业基础课的作业里讨论了马拉松选手心率监测的问题及市场价值,我的本科毕业设计研究了人体汗液中的盐度检测的新方法,并成功“诱导”同期的小伙伴做心率和血氧浓度实时监测……这些出自于我的奇特 idea也就不那么奇怪了吧。
长跑带给我与弹琴类似的沉浸感,但是相比于弹琴,它是更不容易被大众理解和接受的运动。如果说,弹琴的伯牙终究会遇到懂他琴声的钟子期,那么长跑者可能注定要与孤独为伴。一个人跑在路上的时候,我渐渐地不再寻觅懂我的“钟子期”,而渐渐转向对自我的了解和分析,每一次跑步都是一次学习的过程,带给我新的灵感,我对自我的认识不断地深入。我依然不知道我画中的“灵魂”具体是什么,但是至少现在我知道,它一定是可以让我沉浸其中的、有些形而上的东西。
“生命需要两种努力,一种来自于纯粹的欢乐、原始、创意、活力和即兴,另一种则来自于被迫,责任和功利。前者是运动,也是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后者则是工作或劳动,重要性次之。人生……只属于第一种,其余是相对的机械性与功能性。”(奥特嘉)
某一天,我讶异地发现,自己在跑步上的投入比想象中的还要大,甚至我从没想到,每个月有固定补助的我,会预感到“财政危机”的来临。这是我不得不面对的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马拉松需不需要花钱?给不给报销?此类问题就别再问了。当然需要花钱,自掏腰包!平均下来,一场全程马拉松的报名费是 150元,省内马拉松的交通费大约300元,远省则通常是1000元以上,住宿费平均100~200元一晚。对于业余精英选手来说,每年需要跑4000~5000公里,每双跑鞋的寿命在800公里左右,计算下来,每年需要5~6双跑鞋,一双普通马拉松跑鞋的价格最低在200元/双。再加上几套跑步T恤、背心、短裤、运动内裤(女生最好还要穿着运动内衣)、遮阳帽、紧身衣裤、皮肤衣、外套、长裤等基本装备,以及能量胶、盐丸、功能饮料、创可贴、凡士林等补给和防护用品……好吧,似乎不是个小数目。
越野赛则更为昂贵,一场百公里越野赛光报名费就1000元起步,一双入门级的越野跑鞋也需要600~800元起/双,越野赛的装备更为复杂,由于通常需要几十个小时的鏖战,以及应对山里多变的天气,选手们需要一一准备组委会要求的强制装备,通常有头灯(百公里通常需要两个)、防水冲锋衣、充电宝、指定容量的背包、水袋(或软水壶)、急救毯、救生哨等,而且特别建议一对质量比较好的登山杖、一副太阳镜等……好吧,似乎更不是个小数目。
我没有足够的经济来源,所以只能多训练、少比赛,一年一到两场马拉松比赛,再加上一到两场越野赛,这几乎是我能承受的极限了。比赛采取就近原则,尽量减小路费的支出。并且,为了能够满足这些,我在其他方面的支出要尽可能减到最小。不过有些还是无法避免的,比如:第一,我特别能吃;第二,一些远方比赛我真的很想去,比如去年未完成的酒泉戈壁超级马拉松,完成这样的比赛,个中滋味会让我受益终身……
工作的价值可能就在于此吧,它是我们的物质基础,是我们平衡生活开支的重要手段。一份让人衣食无忧的工作,似乎可以让人无限制地追求自己的“诗与远方”。可是,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无论选择什么样的工作,我们终究不会是一个人。家庭的羁绊、国家和社会建设的需要、实现共产主义理想的需要,我们必须承担起一部分责任,即使会做出不同程度的牺牲。“生命需要两种努力,一种来自于纯粹的欢乐、原始、创意、活力和即兴,另一种则来自于被迫、责任和功利。”奥特嘉先生道出了这两种努力的必要性和矛盾性。
家庭的羁绊,亲情与爱情,是离我们最近,我们最能体会到的。相比起来,独身主义和丁克家庭承受的家庭羁绊更少,他们会更加自由,并且有更多的时间和财力来过自己喜欢的生活。这没有什么不可理解的。我感谢父母给了我生命,让我来到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给了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并引导着我一步步走向今天,光是这一点就够我感激一辈子的了。但是,我不能否认,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存在,他们自己会过上更好的生活,或许他们能够更多地出去走走,去各个地方旅游,甚至有一套自己的小别墅,爸爸头上会少一些白发,妈妈脸上会少一些皱纹……结果是,他们放弃了全部,“牺牲”了自己的生活,而成就了我的今天,这种恩情,我无以为报。
除了家庭的羁绊,对国家和社会的责任同样需要我们做出牺牲。钱伟长先生曾经怀着一个“文学梦”来到清华大学,对理工科的东西一窍不通。然而“九一八”事变后,他放弃了自己的“文学梦”,为了振兴中国的军力,转而学习令他最为头疼的物理,成为了中国力学的奠基人,更是伟大的教育家。“我没有专业,祖国的需要就是我的专业!”钱先生一生都在学习、研究,一直奉行为国而学的使命,这种一腔豪迈的爱国热情和牺牲精神终究成就了他的伟大!
相比而言,更加宏伟的实现共产主义的理想信念更需要我们做出牺牲。马克思和恩格斯富有诗意地描绘道:“在共产主义社会里,任何人都没有特殊的活动范围,而是都可以在任何部门内发展,社会调节着整个生产,因而使我有可能随自己的兴趣今天干这事,明天干那事,上午打猎,下午捕鱼,傍晚从事畜牧,晚饭后从事批判,这样就不会使我老是一个猎人、渔夫、牧人或批判者”。这样一个物质极大丰富的社会,这样一个人人自由全面发展的社会,谁人能不向往?
实现共产主义社会的根本条件和基础是高度发展的生产力,它需要来自各行各业的一代代劳动人民的共同努力和无私奉献。一个人、一群人、甚至一代人的付出与努力都可能只是一砖一瓦,但是只要不忘初心、坚守信念,终究会建成共产主义的摩天大楼!在那里,人们都像奥特嘉所言,出于纯粹的欢乐、原始、创意、活力和即兴,做自己喜欢的和有意义的事。每个人,每一天,都可以沉浸在自己所构筑的生活中;尽管每个人的生活各不相同,但是人们拥有共同的欢乐,人们不会再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得不可开交,每一种生活都会得到尊重和理解……事实上,即便我们内心渴望“自由”,我们每个人也都在努力和奉献,无论我们自身察觉与否,只是为了那一天早些到来,为了让更多的人开心地跑步,快乐地弹琴,愉悦地绘画,欣然地搞研究……
我依然在寻找答案,就像你也在寻找一样,在孤独的夜里盘算着自己的远方。熙熙攘攘的人群,不过是孤独的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集合,在没有找到答案但必须继续向前的时候,内心注定会有一个缺口。每当察觉到这个缺口,难以言喻的孤寂驱使着我来到跑道上,抛开一切,酣畅淋漓地跑着,不完整的我终将会被宁静、喜悦、闲适与平和暂时填满,这份完整的感觉鼓励着我继续勇敢地奔跑着、思考着、寻找着。我期待着,终有一天,我,和路上的其他伙伴们都能够找到自己的答案,那个时候,请和我分享一下你们的故事吧,虽然有些奇怪,但是相信我会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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