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小伍聊了很久,小伍是在本月初刚提交的自考毕业申请,他说,他提交成功后的第一感觉是解脱,第二感觉是重生。
我是在一个自考论坛里认识小伍的,那时候小伍刚结束一段3年的感情,也刚好结束一个还算不错的工作。用他当时的话说,绝望是那种让人濒临窒息时的感觉。爱情不顺,工作也不顺,即使是天生好强也抵不过生活的残酷,他说,他要另谋出路。
2012年,小伍高考落榜了。在别的同学都陆陆续续开始大学生活时,小伍只身一人来到了南方的一个省城投靠他的一个远亲。可巧不巧,这个远亲的儿子跟他是同一届的高考生,甚至成绩比小伍还低个几分,但小伍的这个远亲私下活动了几个关系,塞了一些红包最后还是把他的儿子送进了省城的某个二本大学。
小伍觉得“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特有道理。
小伍的远亲也算是白手起家,在这个寸土寸金的省城有一家上下两层的高档咖啡厅,一家当地大型连锁超市,一家品牌服装店。小伍最终选在咖啡厅里做吧员,小伍单纯,从此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以咖啡厅为家,既当保安又当服务员,每晚都是接近凌晨两点才关掉店里的最后一盏灯。
小伍是在咖啡厅当吧员的时候认识了在超市里做收银的单凌,单凌穿着一件暖黄色的棉服,戴着一顶橙黑相间的针织帽子,帽子下是眉笑弯弯的眼睛。 小伍说那时候他的感觉是阴沉沉的冬天终于放晴了,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后来单凌成了小伍的女朋友。
刚开始的爱情都是蜜里调油,一两月后生活慢慢回归现实。
单凌的心思比较活络,她偶然间听到合租的那个大学刚毕业的女孩找工作的事,女孩抱怨道,新找的一个工作就是在办公室里打打电话,做做报表,工资很低,想再换一个。单凌问清楚女孩是怎么找到这个工作后,就让小伍也开始尝试在网上投递简历。然而简历投递出去后收到回复的寥寥无几,就算有打电话让他们去面试的也都是跟现在差不多的工作。
虽然两人都极尽全力地找工作,但两人一没手艺,二没学历。找工作难免磕磕碰碰,最后小伍干脆去了一家广告店当户外学徒。单凌去了房产公司做起了置业顾问。那段时间虽然很辛苦,但身边有人相伴,生活总会很温馨。
小伍沉浸在往事的回忆里,微微眯起的眼睛像是极力想抓住那段时光里的最后一丝温暖。单凌的家里知道小伍的存在时,死活不同意两人再继续交往。
俗套的故事总能在人世间百转轮回,再好的爱情也不能免俗,单凌家里不断向单凌灌输贫贱夫妻百事哀的思想。虽然那时小伍也已经成了店里的主力,开始带起了徒弟。最后还是没能争取到去单凌家提亲。
和单凌分手后,小伍萎靡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他总有一种错觉,觉得之前都是一场梦。
小伍心里积郁了很久的闷气,终于在一次和得寸进尺的客户吵了一架后,老板劝退了小伍。
从公司出来,小伍觉得整个天都塌了,虽然正处酷暑时节,但小伍觉得四周都泛着彻骨的寒意。
人感到绝望的时候,头脑总会下意识地去寻找安慰。小伍漫无目的的在网上各个论坛里闲逛着,看到比他难的,他会觉得自己也没差到哪去。后来小伍注意到了自考,在弄清楚自考前前后后的流程后,毅然报了名。
十月中旬考试时,小伍拿到试卷后,发现自己之前买的教材跟考试内容一大半对不上。他连蒙带猜,加上之前在学校的功底总算是坚持着考完了试。
小伍觉得自己肯定挂科,考的四门最少能挂三门。成绩出来时,小伍呆坐在电脑前一声不吭,反复确认自己没有弄错后,厚厚的嘴唇才吐出一个字正腔圆的“耶~”!
四门全过是小伍怎么也没想到的,虽然都刚刚压线,但这无疑是给小伍一个莫大的勇气。从此,小伍白天上班,晚上看书刷题,有时候实在不想看书了,就去招聘网站上看看,每家企业几乎都是神同步的要求——本科以上学历…… 小伍干脆将这就话写在便利贴上,贴在床头,用来勉励自己发愤图强。
一年后小伍考完最后一门科目时,站在考场外面看着太阳慢慢地消失在城市的地平线下,转身去一家火锅店里吃了最辣的锅,喝了一瓶最烈的酒。
小伍说和单凌分手后的那段时间是最难熬的,工作又不顺,新工作也谈不上多好。看书的时候甚至会想吐,想放弃。那段时间很迷茫,很绝望,是那种被人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在考完了所有科目后,小伍坦言那种感觉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新生,觉得自己好歹也有一块敲门砖了,虽然这砖头有点软,但总比赤手空拳来得稳妥些。
小伍说,自考带给自己的不单单是一纸证书,更多的是给了他生活和工作的信心,给了他更多的知识,也改变了他生活的轨迹。他表示接下来他会继续考本科,有机会的话,再读个研究生也不错。